吕鸣乐很认真地重新三省了自己,发现意外地适合当一名侦探。不必像那些个名侦探那样,变装变声甚至变小孩,一旦认定了目标,只需要时时刻刻保持一段距离地跟随,就能够收集到很多情报。
当然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把别人当作目标的。首先就是不知该不该说是伙伴的苏紫希。
或许是在能力上有相冲突的地方,吕鸣乐一直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。在苏紫希面前,吕鸣乐的行踪会被一览众山小,感觉就像赤身**般地不自在。更可怕的是,明明被她看破了藏身之处,却不点破,那种“你的一举一动都在老娘的掌控之中”的压迫感,时常让吕鸣乐喘不过气来。
因此,对于苏紫希这个难以评价的“朋友”,他只是维持着最低限度的友谊与礼节。
这一次,苏紫希成为了整个事件的核心焦点,原本最需要跟踪的是她才对,但碍于她身边一直游荡的警卫队,以及那看不透的内心,更重要的是自身的安全,吕鸣乐放弃了这个打算。
不管怎么样,只要小命保住了,才是去努力和追求的前提。
此时,吕鸣乐跟踪的,是把同舟会闹得鸡犬不宁的那群人中的一个小头目。
“这些个‘乱入者’,到底是什么目的呢?”
“乱入者”是吕鸣乐替他们取的称号,意思是“胡乱闯入的家伙”。
原本除开苏紫希,“乱入者”的头目螳螂是最需要注意的人物,只是他从早到晚,不是待在苏紫希身边,就是待在距离她20米的范围内,也不知道是为了防止她逃跑,还是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癖好。
总之,在答应了马诺要履行自己的责任之后,经过慎重的筛选,吕鸣乐最终确定了目标,一个在“乱入者”中被称为“阿才”的家伙,看起来就像是憧憬着黑道集团、凭着充血的大脑就踏入这个圈子的年轻人。
虽说是个新人侦探,还是个野路子,但在短暂的职业生涯中,吕鸣乐便收获了不少。
其一是他确认了,在“乱入者”中,和他一样身怀异能的人,不在少数,这位阿才便是其中之一。为什么数量如此多的异能者会集中出现在一个团体内,而“同舟会”中,即便汇聚了有着外挂般直觉的马诺和异能雷达的苏紫希,也不过才找到3个人。这究竟是有人操控的结果,还是只是纯粹的偶然?
其二则是针对阿才个人的情报。感觉除了拥有异能这点有些超自然外,在其他方面,他根本就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家伙。他会对老大螳螂下达的任务浑水摸鱼,会和组织里其他异能者一同鄙视零能力者,会在“工作”之余进网吧消磨时间,会在脏乱差的合租宿舍里美美地睡上一觉。
虽然这些跟吕鸣乐最想要的情报没有什么关联,但越是以旁观者的身份观察一个人的生活,心里越是有种愉悦油然而生。莫非是觉醒了“观察人类”的兴趣?
阿才正和组织里的其他成员聚集在少有人走的巷子内,在没有任务但又处于待命状态的时候,他们以这样的方式来消遣。每个掌握异能的人,像是在卖艺似的,展示着自己的能力,然后享受着其他人的羡慕或者评论。
该说这就是代沟吗?身为局外人却能参与其中的吕鸣乐,百无聊赖地想着。想当初自己在熟练掌握了异能之后,想的都是要如何更好地去利用,而不是到处找人炫耀,也不怕泄漏出去被当成实验体抓起来。
在这群异能混混当中,阿才算是对自己的能力掌握得最好的。他的能力是,能让自己的身体接触到的东西的外形,按照自己的意志改变。
举个例子,本来他身上穿的是耐克,但他可以让别人眼里的自己穿的是七匹狼;本来他手上拿的是水果刀,但在别人眼里可能就是艾辛诺斯战刃。总而言之,就是兼备实用性和观赏性的能力。
而现在,吕鸣乐只看到了,其拥有者靠着那逆天的能力来做魔术表演,何止是暴殄天物,简直是暴殄天物。在看着这群“无聊的一代”耍宝的同时,吕鸣乐已经在脑中想到了这个能力的108种用法了。
名字的话,就叫“虚幻武装”好了。
这时候,现在先后响起了能反应个人品味的铃声,混混一族瞬间退化为了低头一族。
“好了,该干活了!”
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句没品位、但都不敢反驳的话,大家的兴奋劲瞬间被抽走,然后懒懒散散地去执行安排给自己的任务。
“才哥,今天跟着你混。”一个新人模样的小鬼来到阿才身旁,笑嘻嘻地说道。
虽然带新人很麻烦,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讲,这也算是对自己能力的一种认可,所以在谈了一口气之后,阿才露出了虚荣心得到满足的表情:“走吧,麻烦事就就给你处理了。”
“是,交给我好了!”
就这样,身上穿着从网络上能搜到的最贵的品牌服装,身边跟着小弟,阿才神气地走在马路上,幻想着所有人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样子。他的心里所想事无巨细地表现在了脸上,连吕鸣乐看了都觉得选择跟踪这家伙真是太尴尬了。
“才哥,为什么最近老大都不怎么露面呢?”因为还处在组织的底层,所以小弟向位居核心地位的阿才问道。
“笨蛋,别老想着打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。”在呵斥了小弟之后,阿才转而一想,小弟的担忧又何尝不是组织最近的现状呢。
螳螂是告诉手下,苏紫希是个极其重要又极其狡诈的女人,所以自己必须时刻盯住她。一开始,几位直属部下还能与他本人见面,直接接受他的命令。然而最近一段时间,螳螂拒绝接受任何人、任何形式的会面,命令也是改由聊天软件来下达,这不能不让人无限遐想。
“该不会……”小弟口无遮拦地猜测道,“真正的老大已经**掉了,那女人一边隐藏真相,一边假装老大还健在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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